党员教育
麦贤得,终身难忘那场海战
来源:《党建》     2018-06-06 10:06:37     【字体: 】    

麦贤得,广东饶平人,海军原91708部队副部队长。曾任海军611号护卫艇机电兵,在1965年著名的“八六”海战中英勇战斗,身负重伤,被国防部授予“战斗英雄”荣誉称号。被评为新中国成立以来百位感动中国人物之一,2017年首届“八一勋章”获得者。受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永生难忘那场海战

1965年8月3日,527艇官兵接回了我国自行制造的新型军舰611号高速护卫艇,从厦门返回汕头。8月5日,因为补休,我就到一位婶婶家里串门做客。刚到不一会儿,就突然听到喇叭中传来“老海老海!家里有事!”的呼叫,这是部队紧急召回外出人员的暗号。我立即赶回艇上,完成出航准备工作。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台湾国民党军大型猎潜舰“剑门”号和小型猎潜舰“章江”号已经出动,企图输送特务到闽南苏尖角和古雷头一带登陆,准备对我进行袭扰和破坏。

得知敌情后,大家个个义愤填膺,主动写请战书,我在请战书里特意写了一点:不怕牺牲、勇敢战斗,争取火线入党。8月5日22时,由我海军4艘高速护卫艇、11艘鱼雷快艇组成的突击编队在夜色中紧急出发了。行驶3个多小时后,8月6日凌晨1时24分,大家终于在海上发现了目标,2时51分,编队开始集中火力攻击“章江”号,“八六”海战正式打响了。激烈的战斗中,611艇的后左主机突然意外停车,我立即跑去帮助启动机器。就在这个时候,敌人的两发炮弹打进了机舱,只听见两声巨响,弹片四溅,我一下子就觉得头上一阵剧痛,整个人感到天旋地转,全身无力,疼痛无比。

正在甲板上指挥战斗的副指导员周桂全听到剧烈的爆炸声后,立即赶到机舱查看情况,看到我负伤了,满脑袋都是鲜血,迅速解开一个急救包,帮我包扎好伤口。我想着停转的主机,心里十分着急,想站起来去检查故障,周桂全一把把我按下,命令我原地休息,然后又投入战斗去了。我深知,主机就是舰艇的“心脏”,主机停了舰艇就无法行动,会直接影响战斗。可是此时,鲜血和脑浆已经粘住了我的眼睫毛,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我只能凭着之前练就的“夜老虎”功夫,用耳朵判断出是三号主机出了问题。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忍着剧痛、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连爬带钻地摸索着到了前机舱,开始一颗颗螺丝、一个个阀门、一条条管路地检查,终于在几十条管路、数千颗螺丝里,查出一颗只有拇指大小、被炮弹震松的油阀螺丝。我拿起旁边的扳手将螺丝拧紧,用身体顶住移位的变速箱,用双手狠狠压住杠杆,把损坏的推进器推到原来的位置,直到听到机器又开始正常的运转轰鸣。因为失血过多、体力透支,我就倚靠在机器旁边,一直守到战斗结束。

后来才知道,在这3个多小时的战斗中,我611艇艇员伤亡过半,舰艇17处中弹,4部主机3部故障,但是仍和兄弟舰艇一起,击沉国民党海军大型猎潜舰“剑门”号和小型猎潜舰“章江”号,击毙国民党少将胡嘉恒等敌军170余人,生俘“剑门”舰中校舰长王蕴山等敌军34人,取得了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海军最大一次海上歼灭战的胜利。611艇首发命中“章江”号指挥台,打出近战夜战的威风。战斗结束后,海军党委给611艇记集体一等功,并授予“海上英雄艇”荣誉称号,国防部通令嘉奖参战部队。

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战斗结束了,而我因为弹片削去大片头盖骨、插入脑部,部分脑组织外露,严重伤害了脑神经,导致神志不清、不能说话、肢体瘫痪、生命垂危。毛主席和周总理要求组织全国最精干的医护力量对我全力抢救,多位全国顶级的脑外科专家一起会诊,确定救治方案。周总理还亲任抢救指挥小组组长,下令专辟了由汕头到广州的空中救护通道,经过8个多小时的手术,我才被救活过来。后来又经过4次脑手术,直到把插在我颅脑中的弹片取出来,并且植入两块有机玻璃片代替部分头盖骨,这两块有机玻璃片,也一直完好无损地伴随我生活至今。治疗期间,党和国家领导人十分关心我的伤情,特别是毛主席、周总理一直对我关怀备至。有一次,毛主席收到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日成送来的苹果,他老人家舍不得吃,专门托贺龙、叶剑英两位老帅送到广州军区总医院慰问我。

我只是做了一个革命战士在祖国需要时应该做的事情,但党和国家不仅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还给了我很多崇高的荣誉。此后,海军授予我“模范共青团员”荣誉称号,国防部授予我“战斗英雄”荣誉称号。让我最激动的是,艇党支部书记周桂全专门主持召开党员大会讨论我入党的问题,1965年8月30日,上级党委批准我入党后,周桂全第一时间代表党支部到医院告诉了我这个喜讯,给我过了第一次难忘的组织生活。

1967年12月3日,我迎来了人生中最难忘、最激动的时刻。那天,我和其他400多名海军部队代表,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受到了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随后,毛主席又在人民大会堂小会客厅单独接见了我。当我刚走进小会客厅时,神采奕奕的毛主席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关切地问:“小麦,你的身体好得多了?”我激动地回答道:“好,好,主席好,我好多了!”毛主席勉励我要用硬骨头精神战胜疾病,养好身体,为人民再立新功……

插入我脑部的弹片,不仅损伤了我的语言功能和记忆力,一度还造成了右半侧身体完全瘫痪,每天必须服用安定药片来控制。为了争取早日康复再立新功,在治疗期间,我全力配合医院治疗。右手瘫痪了,我就咬紧牙关,用左手抬起右手,搭到攀杆上逐级抬高。右腿不灵便,我请护士搀扶着练习走路。早晨一听到起床号,我就坚持自己穿衣服、叠被子,喊“一二一”的口令,进行队列训练。

虽然我的身体逐渐康复,但负伤后还是留下了严重后遗症,这让我的个人问题一直难以解决。这时候,又是党组织为我操心操办。我的老艇长崔福俊和当地政府领导帮我介绍了一位叫李玉枝的好姑娘。1972年结婚后,我的伤情几经反复,有时喜怒无常。李玉枝受了我不少气,甚至还挨了打,但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一直细心照顾我。后来有了孩子,她又经常把我战斗的故事讲给他们听,教育孩子要理解、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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